灰白之境@太陽の沈まぬ国

寫給永遠的傳奇Anne

基於AC4設定和歷史的妄想，選用的結局非主流說法，捏造嚴重，主要是BG的故事

Part.A為到AC4結束之前的捏造，Part.B為Edward離開之後的捏造

內含大量私貨，除了Anne在AC4中原本的兩段感情還有和Mary百合、和Edward曖昧的暗示，Part.B中默認是Shay的母親，有大量和Shay父親的二設和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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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A

寒鴉號遠去融入落日的餘暉里，只留下一個失去了主人的大伊納瓜。

我唱起送別的祝酒歌，和被留下的人們目送直到她完全消失不見。

你會想念他嗎Anne？

水手們喝著渾濁的朗姆酒，很快開始聊起別的故事。

為什麼不跟他走呢Anne？

我笑著踹了彈琴的小弟一腳，罵他剛剛伴的節奏真是爛透了。他掉進水裡，迷糊了一陣才開始掙扎起來。

如今已經沒有人敢再藉著酒興揉我的大腿和胸，或者喊一聲賤貨。

我卻忽然懷念起當初會稱呼我Lady的那個唯一的人。

Ed臨走前說他看到了Mary他們的幽靈，他想念他們了。

他說的時候眼裡閃閃發亮，我卻知道那無關對未來的憧憬，是為過去而落的淚光。

可憐的Ed，多情的Ed，哭的兇起來得簡直像個小屁孩的Ed。

他五杯就倒的糟糕酒量在海盜之間也是出了名的笑話，相比之下清醒的時候反而多一些。

話雖如此，前不久接到前妻死訊的那個晚上Ed又是難得的酩酊大醉，趴在我的胸口鼻涕眼淚糊了一身。我強惹住把他甩出去的衝動寬恕了他不合對象的傷感，像我所能理解的充滿母性的溫柔那樣安撫了他——像我所聽說的他的亡妻那樣，像我所體會的我們的Mary那樣。

他上次這麼幹的時候還是和Mary告別的那個晚上，幾瓶朗姆酒下肚就開始又哭又笑，撲到我懷裡挨個細數那些或戰死或吊死的故人，叫最多的是黑鬍子和Mary的男名，到最後口中顛來倒去的卻只有一個女人的名字。

Caroline，他摟著我這麼呢喃，你怎麼在這兒，知道我多想念你嗎Caroline，我的摯愛。

當時還在小產期的我直接把他扇到了幾步外的墻上。

對不起，認成我老婆了，我錯了。

很快恢復了些清醒的他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可憐巴巴的跟我小聲道歉，補充了句你們太像了。

我們真長那麼像嗎？我挑眉看著他，於是他有點猶豫的抬手捂起另一邊臉。

你的頭髮更紅些，像凱爾特的火。

火？或許是的，雖然光看外表都會以為我是個溫馴的娘們，不知道這份從我血液中消失的美德是否源自我薄命的母親。

也太暴力了——我聽見他滾到角落里啞著嗓子低吼——肯定是被James…我是說Mary，教壞了。

我13歲的時候就會拿刀子捅人了，你也想被我捅個舒服嗎，從正面或者後面？我冷笑起來跨坐上他的腰，把他死死壓在地上。你更喜歡Mary不就是因為她更溫柔？我也一樣——

我欣賞著他因為被咬而擰成一團的眉頭，舔了舔嘴角沾上的他的血。

Mary，我親愛的Mary，我的姊妹我靈魂的另一半，真捨不得把你讓給這些髒兮兮的臭男人。

好在你的眼光向來比我更好。

也比我更具備身為女性的柔軟體貼。

與出於生計被迫男裝示人漂泊不定的Mary不同，從小被父親當兒子教養的我是發自真心的眷戀那片遠離世俗的自由大海。

我是律師的私生女，父親利用世俗的條令法則謀得了還算不錯的社會地位，卻從未用那些束縛過我。恰好相反，我被默許了一般人家有繼承權的男孩子才有的自由，儘管這驚世駭俗的默許并沒能完全堵住世俗的議論，我也讓一個當面瞧不起我母親的女傭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就在我提到的13歲那年。

父親的偏袒縱容與外人的指摘惡意針鋒相對，卻讓年輕時熱血上頭的我變得越發叛逆。我嚮往那片大海，然而當時沒有哪艘船願意搭載一個女人，更別說接納她成為其中一員。我的James——當然不是指後來的Mary——就是在這種時候出現的。

他是名水手，在我準備像往常一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追求者砍回家之前他向我單膝跪下，操著與他出身不符的輕言細語許諾帶我上船出海，許諾不遠的將來很快會擁有一艘屬於他的船。我當然心動了，得知此事的父親卻警告我他只是看上了我們的家產。只是身為一名私生女的我當然無法相信父親這麼說的意圖，我和他發生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爭吵然後離家出走，催促James履行他的諾言。

我們火速結了婚，跟著他所在的船隻輾轉到了拿騷，一路上見到了數不清的水手甚至海盜。我沉浸在興奮與幸福中以為屬於新人生的冒險終於可以展開了，終於得知我與父親斷絕了親子關係才私奔出來的James卻突然轉變了態度，不再提半句曾答應帶我出海的事。他找到了能夠長期留守在島上的工作，距離我們居住的小屋很遠，很少回家——如果這也能稱為一個家的話——漸漸的我也從當初被那些甜言蜜語哄得暈頭轉向的幻夢泡影中醒了過來。

我不知道父親的推測有幾分正確，但我看走了眼成為無法挽回的事實。

後來——眾所周知，我心灰意冷，結識過很多情人，直到遇上Jack，在我被無數人視為塵土的歲月裡唯一會稱我一聲Lady的男人。當James露出他氣急敗壞的真面目時只有他站出來為我花上大筆金錢贖回自由單身以豁免刑罰，雖然我所剩無幾的可憐自尊并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所有權成為他們口中交易讓渡的一座城堡。

——那麼和我逃回海上吧，一起墮落成真正的罪人。

他在我耳邊這麼笑嘻嘻的引誘著，向我伸出了邀請的手，儘管遲來了好多年。

我終於得以像曾經所期待的那樣以一名船員的身份長期飄搖在沒有世俗制約大海上，人們提起我的名字也不再只是想到黑鬍子寶貝的那艘船。Jack固然並不是完美理想的男人，我們也經常會有摩擦，但光憑著他將我帶到了心馳神往的海洋，我想我是愛著他的。

然而這一切還是過去了——甚至Mary，甚至Ed，甚至我尚未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所有在同一個時代的風暴中拼搏的朋友或者敵人，所有被或多或少的人們牽掛的一個個生命，死的死，散的散，分道揚鑣，各赴前路。

Part.B

Ed離開後沒多久，我收到了意外的來信。我告別了大伊納瓜的人們，乘坐依然不屬於我的船隻前往新大陸。我想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在海上徘徊了，因為在目的地等著我的是久未謀面的父親。

無關悔恨與愧疚，我只是……想念他了，正如他想念我了，移民到新大陸後的第一封書信不知經歷了多少反復終究還是送到了我的手中。

父親什麼也沒說，像過去一樣擁抱了我。我感到他比我離開的時候矮了許多，或許是我被大海洗禮得高大了，又或許是他被歲月洗禮得蒼老了。

我知道父親有很多方式可以為我提供一個全新的身份，但他也明白我並不需要。臭名昭著的Anne Bonny已經不存於世，我又變回了他的小Anne，不再是James的Mrs. Bonny，不再是Jack的Lady，更不再是Ed或者Mary的Ann，我只是我自己，Anne Cormac，即使再多人唾棄我墮落也依然像當初那樣我行我素。

——所以在遇到了Patrick的時候，我想至少可以允許自己再愛一次，哪怕只會是單方面的傾慕。畢竟我已不再年輕，而他仿佛當年初次下海的我們，滿臉按耐不住的興奮與好奇，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在黑白分明的眼中閃閃發亮。

他有著像過去所有我愛過的人那樣的黑色頭髮，溫柔且顯得可靠，更沒有對身為女人的我想要出海表露任何異議，一切都那麼熟悉而又親切。於是我找了個機會把他堵到角落里惡狠狠的親吻了一番，就像我過去一貫的作風那樣。離開的時候我並不指望將來還會再見，然而他卻拉住了我辭別的手跟我承諾一定會賺一艘真正屬於我們兩人的船，結結巴巴卻是無比認真。

我回想起多年前James相似的諾言，譏嘲的笑道萬一我是被稱為惡魔和婊子的那個Anne Bonny呢，你還敢要我嗎？

我發誓他如果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遲疑，就算不殺了他也再也不會讓他出現在我的面前。

……但是，知道嗎Mary，這回我似乎真的沒再看走眼了。

移居新大陸後，我與Ed偶有書信聯絡。早已再婚的他在得知了Patrick的事後表示如果他敢欺負我或者不願意被我欺負就替我揍他，哪怕事後會被我揍也這麼幹，順便炫耀下自己幸福美滿的新家庭。父親這次也再沒有說什麼，大概同樣認可了我的選擇。

我成了我們船的船長，不是普通水手不是大副，而是一艘船的主人。不再身為海盜之後的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船，Patrick叫她莫莉甘，說是可以隨時想到我，他的戰爭女神，他的凱爾特女王。當然，在我過去的餘威之下沒多少不長眼的海盜新人敢打莫莉甘號的主意，重要的是——這艘在自由的風雨中飄搖的船，就是我們在無盡大海上小小的家。

我會過得比你還幸福，等著瞧吧Ed——我在給他的回信中寫道——我的孩子肯定比你的更能幹，將來海上遇到了肯定還是你家的兒子閨女被我家的小崽子追著打。

是的，我再次有了身孕。醫生說我過去小產的時候沒能好好休養，體質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健康，有極高的概率難產。我無視丈夫的勸說準備生下來，我想給他在世間留下更久遠的陪伴。

聽我說親愛的——我抓著他抹淚的手腕柔聲道——我失去過一個孩子，一個拯救我倖免於絞刑架的好孩子。我做了那麼多被定義為罪惡的事，曾經以為那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因為殺戮過重的我不配創造美好的新生命——然而我遇見了你。當年悲憤之下我曾起誓，如果允許我願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孩子的誕生，而現在這想法依然沒有改變。

讓這孩子隨你的父姓。我年輕的丈夫哭著親吻我屬於水手的粗糙手指，斷斷續續的補充他今後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好吧，至少這話聽著就比你強多了Ed，不愧是我選擇的男人。

姓氏這個你隨意，就算我父親把我當男孩兒養也沒指望過Cormac這姓氏能從我這邊傳下去……我虛弱的開著玩笑，不過我想給孩子起個名字可以嗎？

他點點頭。我回想起Ed，覺得不能看到我的孩子與他家的成為朋友有些遺憾；回想起Mary，她和我們提到過在原住民的傳說裡經常賦予一種生物以自由的象征。

Séaghdha……就叫這個吧。

我無法見證你的未來了，我心愛的雛鷹。不知死後我是否依然能陪伴在你身邊……但是無論如何，我愛你們。

這是最後的告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