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之境@太陽の沈まぬ国

我早早退出了Animus，與時劇增的焦慮讓人無心工作。這種狀態若是一直持續下去，就算冒著被滅口的危險也得給我的心理醫生打個電話了。我無聊的轉動著套在手上的冰冷戒指，導致我精神脆弱的罪魁禍首，我的心病——雖然那之後也只過了不到三天——下意識的站起來向辦公室的另一頭張望。

是的，他在那裡，與我只隔了一張半封閉的電腦桌——戴著Animus的儀器，繼續沉浸在不知是誰的人生冒險中。如果在去年，多半是某個拍成海盜電影的男主角。不過如今已經不是Sample 17 Project的時代了，那個可憐的提供者已經被他們——或者說我們——壓榨了足夠的價值。這間辦公室的研究項目也早就改成了Helix（Abstergo Entertainment的下一步進軍領域沒準是移動終端，畢竟那個芝加哥出了名的ctOS系統聽說也是聖殿們的傑作不是嗎）不過了解到Abstergo的真相之後，又怎麼能夠否認每天坐在這裡充當所謂分析員的我們和那個被肢解成碎片的Subject 17其實是一回事呢？

然而無論對這一切有多麼厭惡，我也只是深深的埋進心底，無人可訴說，也無力去反抗。我是個懦弱的人，自然選擇了苟且的活，以一個我並不完全認同的、聖殿的身份。

從這個角度來說當然會對Shay的悲哀感同身受，我們都被可笑的命運強迫著做出不情願的選擇因為另一條道路更糟，差別只在於他懷揣著維護世界和平的偉大理想，而我只是為了保住小命。

我不知道他們沒有對我直接滅口的原因是什麼，據說是Lemay不喜歡這麼做——好吧，感謝這女人的仁慈，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至少Berg槍中的子彈肯定依然在等待我的隨時鬆懈。

——這種擔驚受怕比給個痛快更加折磨。

不過那個人——我再次看了看時鐘，時間又過去一半——那個據說被他們曾經稱為Noob卻完成了最有價值的研究的幸運傢伙，同樣遭遇了那個麻煩的先行者，卻並沒有像我一樣被招募為聖殿，真不明白他們判斷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弄錯了，他並不是刺客——所以就放過他了？明明我也不是，怎麼就這麼倒霉。

真想抓住他詳細問問當初究竟是怎麼讓那些惡魔放過他的。我思索著，考慮該是怎樣的開場白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或者我同僚們的警覺。

瞧瞧——我暗罵著自己的沒用——難道真成了Numbskull居然連搭訕的常識都忘光了。

再不抓緊就又浪費一次機會了。他已經關閉了Animus的電源，看樣子正打算下班。

“……嘿！”

我抓著用於通行的平板，跌跌撞撞的追進了電梯——然後把他撞到了墻上。

“啊……抱歉。”

儘管及時撐住手臂剎了車，由於慣性我們還是貼到了一起。雖然電梯裡只有兩個人……不，正因為只有兩個人，眼下的狀況反而更覺得尷尬了。

我連聲道歉退開，心想這下倒是不愁怎麼開口了，只要他不為了這點意外發脾氣的話。

“呃，我太心急了，總這麼笨手笨腳的，最近的公共交通情況或許你也知道……請原諒。”

他理了理被蹭歪的衣領，沖我露出笑容，明晃晃的看著有點暈。

“別在意，畢竟沒人會和Numbskull較真。”

……若不是有求於他，還真是個欠揍的小子。

“咳、我是真心覺得抱歉，要不……可以請你去喝杯咖啡或者酒精嗎？要是你今晚沒什麼安排的話。”

說完我有些後悔，聽起來簡直像是在發出約會的邀請，看他開始為難的臉色甚至沒準會被當成gay……我祈禱著他別想太多，忙補充了句是作為道歉和對資歷更長的前輩的請教。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

他終於又舒展了眉頭，先一步走出剛開門的電梯，回頭招呼沒能完全反應過來的我。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吧，就當是推薦給你好了。”

那笑容明明很親切，可總覺得心裡發毛。

——但願Father of Understanding也能保佑我的信用卡和錢包。

FIN?